高铁抵达榕城时,是凌晨两点。
程岁打车直接前往柳镇的老家。
她这次回来,没提前告诉任何人,因此当她推开家门,看到没睡觉的奶奶时感觉很惊奇。
穿着一件暗红色外套的银发老太太,正坐在板凳上不知弄些什么。
听到突然响起的开门声,似是被吓了一跳,忙转身回头看,手上的东西也掉落在地。
“岁岁”沈慈安结结巴巴出声。
程岁笑着走进去:“奶奶,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?”
沈慈安看到近在咫尺的孙女,猛地低头,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。
程岁瞧见了,便蹲着帮忙。
沈慈安伸手往外推,语气颇为强硬:“不用你,不用你!”
地上散落着花花绿绿的各种药片,她手指颤抖着往一块聚拢,再往口袋里藏。
还想去抢药罐时,程岁却已经拿着站起来,看向后面的治疗功效。
短短几行字。
程岁看得头昏眼花,看得浑身打颤。
沈慈安紧跟着站起来,伸手要把药罐拿走。
程岁却没让她得逞,而是哑着嗓子,不敢置信问:“奶奶,什么时候的事啊?”
沈慈安盯着她看了两秒,瞬间侧过身子,低头拿袖子擦泪,声音压得很低:“小毛病。”
程岁紧紧攥着空药瓶,另一只手拽眼前人:“走,跟我去医院。”
“不去!”沈慈安甩开她的手,摆出一副老太太不讲理的劲,“去什么去?那些都是黑心医院,专门坑人,我什么问题都没有,多喝点水就行了!”
程岁咬着牙,往出拽她。
沈慈安死死攥着门框不撒手。
晕黄门灯下,两人一个站在门里,一个站在门外。
程岁哽咽开口:“奶奶,我就剩你这一个亲人了,你也要丢下我吗?”
沈慈安背对她,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掉了几滴泪,无声无息哭着。
几分钟后,抓着门框的手才松了劲。
凌晨三点,二人抵达医院。
做检查的前几分钟,沈慈安始终紧紧攥着程岁的手腕,不停歇地说:“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,现在的医生为了挣提成,有的都瞎说,我们还是回家吧。”
“没事的奶奶,你别害怕,我也是医生,我们得相信医院。”程岁出声哄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