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名黑衣剑袖的年轻人正快步走在队伍前面,正一脸焦急、期盼地向着自己这边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这是陛下?”待行得近了,朱常洵的心中却画起魂儿来。
先帝朱常洛的两个儿子,福王自是见过的;毕竟,他可是在京师耗到万历四十二年才就藩洛阳,那时候朱由校已经九岁,连朱由检都满地跑着找自己要糖吃了。
可眼前的朱由校,却与福王印象里那名瘦弱、胆小,只知躲在皇兄身后偷看自己的孩子大不相同,眉眼上虽仍能看到些许儿时的印迹,但龙行虎步间却自带出一股威不可犯的凛然之气,尤其那对黑如墨玉般的瞳仁,竟闪烁着令人倍感和煦的神采,使得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君临四海的皇者气度。
“这便是帝王气概吗?十几年不见,此子竟然成长如斯!难不成那个位子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不成?”看着眼前的侄子,朱常洵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波澜,对那个位子,也更是多了一丝憧憬和期待。
“哈哈哈哈!皇叔,你我叔侄十数年不见,当真想煞小侄矣!”
就在朱常洵走神的当口,朱由校却已经快步迎到了福王身前;朱常洵一愣之下正欲下拜,却被朱由校一把扶住了双臂。
“皇叔乃寡人至亲,何须如此;今日只论叔侄之情,没有君臣之别;来来,皇叔当领侄子见过几位婶娘和众兄弟姐妹才是。”
朱常洵愕然,他虽想到皇帝亲召自己入京,这一应接待必会隆重异常,但却万没想到这小皇帝待己竟会如此亲厚;看着朱由校那诚恳、亲切的目光,朱常洵心中最后的那一丝戒备也被打破,当下也不再客气,就这么被朱由校牵着手腕,开始介绍起自己那一大家子。
而朱由校对福王一家当真是恩宠有加,不但执子侄礼拜过了一众王妃,对福王的儿子们亦是口称“王兄、王弟”,半点没表现出哪怕一丝天子的架子;叫朱常洵看得那叫一个老怀大慰,叫随着皇帝来的勋贵们看得那叫一个捶胸顿足
待跟福王一大家子都一一见过,朱由校拉着福王的手,语气间颇有些戚戚然地说道:“皇叔就藩洛阳,诚不知太皇太后日间所念者尽是皇叔,今太皇太后年事已高,正须子孙在侧奉养,是故,小侄乃召皇叔还京;今已矣,有皇叔、皇甫及众兄弟事养,太皇太后之心必畅,然小侄日间要处置政务,倒是辛苦皇叔矣!”
一番话说完,朱由校的眼中竟流出了两行热泪,朱常洵听得皇帝提到自己的生母,更是颇感心酸,亦是想到自己身为人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