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极深,原本稀稀的犬吠之声,如今已不可闻,通向太湖的山道两旁的灯笼也已熄了大半,零星仍亮着的烛火,也燃至烛根,罩于其上的灯罩在冷风中摇曳飘忽,随时便能熄灭。本不算明亮的上弦月被赶来的一阵黑云遮挡,四周映照的银光瞬间暗了下来,庄中身影被拉长了的后堂,亦是隐没于了这黑暗之中。
此时,一黑衣人趁着夜色,轻轻推开后堂小屋的门,侧身让进了自己的身子,又悄悄合上了屋门,这一切只在一瞬之间,仿佛并未发生过一般。那黑影蹑着手脚一步一步逼近床边,而床上此时正熟睡着一个人。那黑衣人似是心中万分紧张,他每行一步,这呼吸之声便会加重一分,待他挪至床边,这呼吸之声已然急促万分,他大口吸着气,左手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,这屋中虽无亮光,可这匕首扔是在半空之中闪过一丝寒光。那道寒光正巧闪过黑衣人那露着暴戾之气的面庞。那人高举自己的左手,匕首亦在其手上为之一闪,随着他左手用力往下戳去。
「当啷」一声响,黑衣人手中的匕首不知被何物震落到了地上,黑衣人大惊,心道不好,转身便欲夺门而走,可他身后却传来一股大力,只听闻「撕啦」声响起,紧着着「砰」的一声后,只余有「哎哟」轻唤疼痛之声,便在无了其他声息。
床边转出一人,她滑燃手中的一枚自生火,点燃了桌上摆着的蜡烛,却见那黑衣人面朝下的趴在地上,其背上踩着一只脚,踩着他的人便是柳志远了,而那燃烛之人便是陈冰了。
他二人对望了一眼,柳志远冷哼一声,语气极为冷冽的说道:「让我看看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黑衣贼子究竟是何人!」说罢,抓住那人的后颈衣领,如同捉小鸡一般一把拎转过来,柳志远虽心中早已有了准备,可见到其人时还是惊异异常,大喝道:「原来真是你!」
陈冰转过身子,瞧着身前那人,她却没有柳志远那般惊讶,显得十分镇静,淡淡的看着眼前之人,说道:「哎,当真是你啊。」
那人揉着自己被柳志远抓伤的后背,看了看陈冰,又瞧了瞧柳志远,如今被捉了个现形,要再如何的狡辩亦是无用,便苦笑着对柳志远说道:「呵,你是如何知道是我做的?」
柳志远并未回答于他,而是先看看身后床上躺着的范德承,见他睡的仍是是分香甜,便微微叹了口气,轻闭双眸,面色微蹙,摇摇头,忽的双眼一睁,厉声说道:「自我进这庄子以来,你我儿时的一幕幕一直浮现在我的脑中,无论是我被李家欺负你替我出头的那些事情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