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他神情一肃,转对曹开河道:“曹大人,昨夜我也在河上,可惜沈某带伤,无暇他顾,没能照应好徐大人,实在惭愧。”
曹开河审视地看着沈淮,似是想看穿他的心里去,“……沈大人无须多想。”
却见沈淮转看向徐明尸身,满是关切地问了一句:“今日包扎耽搁许久,我来迟了,想来徐大人的那块腰牌,已查出来历了?”
曹开河眼睑收缩,脸上闪过一丝狠戾,却将视线一轮,甩给了胡兴。
胡兴也将视线一轮,甩给了刘云。
刘云将视线一轮……钱御史瞪眼道:“刘大人还等什么?人既都齐了,若不验尸,便该升堂!”
按规程,先验尸。
曹开河并不做声,似已默许,刘云暗暗松了一口气,吩咐差役上前从漕兵手上接回徐明尸身,再有差役准备将昨夜跟随徐明的数位漕兵带回暂押。
可领先的官差上前后,却神色骤变,回身喊道:“不对!”
什么不对?
刘云的神经已经绷紧,今日他是身家性命悬于一线,可不能有任何不对。
当下他立刻喝道:“何事一惊一乍?”
那官差顾不得责骂,又绕着众漕兵转了一圈之后,惊慌道:“大人,这些人中,已无昨夜之漕兵!”
此言一出,众皆变色,漕兵里立刻有人闹起,质问官差何意,骂其竟敢狗眼不识人。
现场一时闹哄哄。
刘云立刻让亲随上前辨认,钱御史当即也跟上。
可怜钱御史科举中来,伏案多年,难免中年眼花,且在昨夜历险之中维持镇定已是不易,混乱之中怎还会记得去认人?
但是他看得清楚刘云那亲随的神色,不过少顷,便已心中有数:这淮安府中,若没藏着大祸,便是藏着大功啊!
一丝冷笑自曹开河嘴角漏出,他跟胡兴对了个眼色,一直捏着扳指的手习惯性地开始理袖口,看着倒有些又准备动手的架势。
刘云已无暇顾及曹开河手边还有无趁手的工具,只怔怔地盯着府衙门口的那群人,恐惧从两股之间沿着脊背慢慢爬升,他张了张嘴,却吐不出半个字来。
沈淮站在原地未动,视线流转,不动声色将一切收进眼底。
此时门口漕兵已围住那叫破的差役,眼看着即将动手,钱御史终于一声大喝,他喊道:“胡大人,此地谁能做主?!”
胡兴一挥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