疾不徐:“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,那都是我的骨肉,我都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他!这桌上有一瓶毒酒和一碗红花,到底是留下孩子,还是自保,不如你来选择吧!”
燕西华眉心微起褶皱,盯着桌上的一壶一碗,忽而冷笑道:“这是他的意思,还是你的意思?”
鹿宁沉默不语,眼睛没有焦点地看向别处。
此时此刻,这个问题的答案,已没有任何意义。
燕西华忽而一笑,语气却是沉重:“国破山河在。活着不活着,对我来说,已经没有意义。这之前,我只想再问你一句,便死而无憾了”
燕西华目光眷恋地看着天空中那两颗星星,悲凉的笑意浮上脸,隐有一种惋惜与怅然。
“问吧。”简单二字,鹿宁下垂的睫眸内,一片淡芒。
“那个晚上你可曾有半分真心?”燕西华下颌抽搐,声仍力持平稳。
“没有。”鹿宁眉峰微微褶皱一下,随即迅速按捺下。
燕西华怔了片刻,眸中颜色由浅转深,又由深变浅,却是不甘心地又问道:“这么多年,你是否爱过我,哪怕只有一瞬?”
她缓缓抬眸,迎着他深情的凝视,樱唇复启:“在灵州,你陪我坐过牢、上过法场,当时刚经历情伤的我,怎么可能对你动情?”
燕西华怅然盯着她,脸上的光影暗沉沉的,眼中含着酸楚的笑意:“灵州,呵!我此生最好的时光,尽在灵州了!你信吗?无数次午夜梦回时,我都置身在灵州的枕雪楼、在盛京的庄楼,一草一木,一切如旧。一颦一笑,皆是你的模样!”
“庄楼的那棵橘子树,早已被我拔掉了,仿佛没有存在过。”鹿宁收回目光,语气淡淡的,听不出一丝情绪。
燕西华惨淡一笑,痴痴地凝着她,悲凉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拔吧!即便它片叶不留,也像一根刺一样,在你心里生根发芽。因为,这辈子,没有人比我更爱你。你爱的那个人不会为你散尽后宫,不会为了你倾尽天下!”
“你错了,就算再深的刺,我也会将它拔出来,哪怕会血流如注、痛不欲生,我也在所不惜!的确,他对我不如你好,可起码,他不会害得我家破人亡!”
鹿宁的唇边浮起一抹哂笑,却始终不肯看他一眼。
燕西华静静地看着她,眉宇间满满的哀伤:“宁儿,那一晚我不是不知,你是在故意引诱我。可我还是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,正如现在一样,只要是你的心愿,我都愿意成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