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生堂今儿没开铺面,大年三十了,为图吉利,除非是立马死人的病,否则没人上门抓药。
别说是今天了,就是整个正月,人都照平时会少得多。
前门已经贴好对联闩上了,看着有些冷清,后面却是热闹得很。
济生堂里看店的伙计就是郝掌柜的孙儿,今年十五,叫郝彩头,郝彩头下面还有个妹子叫郝彩妹,今年才七岁。
此时正厅里,郝彩妹正赖在哥哥身上让给当马骑,郝掌柜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在对帐本。对好后,有人送茶上来,那妇人朝外看了两眼,问,“这时候了,聂文怎么还没回来?”
郝掌柜昨儿尝药又尝多了,弄得有点上火嘴角起泡,嗓子也跟着冒烟,喝两口茶压了压说,“带着飞龙它们一起出去的,估计鹿没那么容易猎到,八成就是遛狗去了,那不得多遛会儿?”
“猎鹿?”
“是,水生说是想要点鹿茸鹿血给那家的爹娘补补身子。”
妇人哦了一声,低头沉思半晌,“他想得倒是周到,鹿茸那样的贵重药材要是从咱们店里拿回去,免不了被那家的爹娘盘问,这弄头活鹿回去,随便他怎么扯谎都行。”
郝掌柜有些尴尬,“宁娘你也别多想,这么来看,那家对水生一定是不错的,否则他也不能想着报答。”
妇人随意扒拉着手里的算盘珠子玩,“是,他不是说这些年连农活都很少抓吗,想到他没吃过什么大苦,我这心里还舒坦些。倒是聂文,还是不肯跟水生叫舅?”
郝彩妹兄妹俩闹得撞了过来,郝掌柜一把将孙女抱过来,塞了个高梁糖在嘴里,又喊郝彩头去灶上帮忙,答道,“倒也不用强求,他们俩拢共就差九岁,又这么多年没见过面,怎么称呼也无所谓,反而我看着他们相处得跟兄弟似地更为融洽。”
“那倒也是,”妇人点点头,“不叫舅也罢,省得再出了什么岔子。”
郝彩妹嘴里吃着糖,用手去抓自己头上的小揪揪,听着大人们说话,忽然问,“宁伯娘,腊月里街上好几家娶媳妇呢,文哥哥什么时候娶呀,阿彩想吃喜糖~”
宋青宁被小丫头逗笑了,又拿了两块糖塞到她手里,“你文哥哥见天就只会哄咱自家人,你见过他出去哄别家的姑娘么?不会哄人,谁肯嫁他?”
阿彩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,直抓头。
这时门帘一掀,聂文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,冲宋青宁叫了声娘,掏出几个松塔来给郝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