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二十多岁的时候,也跟尔等一般热血非常,
上了战阵,就要跟敌将不死不休。”
“当时军中斩将先登,人人都知我的名号,
可奋战多年,我又得到了什么?”
丁奉说着,缓缓解开上衣,
众人看见他古铜色的肌肉上密密麻麻如雕花一样的伤痕,无不瞠目结舌,一时都愣在当场。
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,有些伤哪怕一时不死,后来的感染也能要了人命。
丁奉浑身伤痕累累,绝对是无数次从生死中逃出来的了。
“这又如何是好?”
几个吴军士兵脸上都露出了苦笑。
“我等本是山中土人,被捉入军中为卒,只能拼死格斗换些粮吃,
每每作战,便是我等先登立功,也总是上官的功劳,
这天下之大,难道还有谁能高看我等一眼,提拔我们这出身的人做将军不成?”
丁奉脸上露出一丝狞笑,道:
“未必就没有啊。”
一个优秀的领导,要么跟手下人打成一片,
要么就得赏罚分明,
这样才能得到手下人的效忠。
这几天在周邵手下效力,丁奉发现这小将远不如他父亲,
这个小子摸不清手下人的需求,
这就是庸碌。
于是,他又对自己计划成功多了几分信心。
·
又过了三日,洞庭的局势骤然紧张了起来。
丁奉听说,一位大人物即将抵达洞庭,
此人身份特殊,韩当似乎对此非常重视,
他叫手下诸军暂时停止操练,疯狂打扫军营,将营中的各种杂物一股脑堆到帐中遮蔽,又告诉手下人,见了那位大人物不可胡言乱语。
若是出了什么闪失,定要斩首问罪。
至于那位大人物的身份,军中猜测颇多,韩当也没有明说。
周邵认为,这应该是吴军要发动进攻的信号,
来的有可能就是囤驻陆口的偏将军陆议,
但丁奉却不这么认为。
陆议不过是偏将军,地位虽然高过韩当,但也高地有限,
韩当的资历远非陆议可比,又是东吴江北一派的要人,绝不会摆出如此小心谨慎的姿态来迎接陆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