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漫,不紧不慢地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,却始终在她身后。
就这样一路跟着穿过图书馆一楼,来到教务处办公大楼。
唐念去年级办公处将去签字确认休学手续,办公室里坐着零星几个老师,有人披着空调毯睡着了,负责唐念手续的是她的导师,看到她过来,还不知真情假意地挤出几滴眼泪,红着眼睛说,“你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,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。”
好像说到难过之处,再也说不下去,留下给唐念浮想连篇的哭腔。
以为她会死,对吗?
在唐念住院的这段时间里,医院不知道下了多少个病危通知书,事实上,她本来也应该死了,第一次发病后,她就已经被无情地宣判了死亡。
可人生总会有些奇妙的机遇,她一次又一次的获得了苟延残喘的机会。
签好字,唐念坐直身体,老师又慰问了她几句,一般来说,聊天到了这个时候都会画上尾声,唐念应该站起来跟她鞠躬说再见,老师也会维持着红着眼眶的温情姿态目送她离开。
可是唐念没有站起来,也没有离开,老师挤出来的难过情绪僵在脸上,似乎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表演什么。
唐念欣赏够了老师的尴尬,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。
那双应该跳跃在黑白琴键上的细长手指点着手机,滑动着屏幕,对她说,“老师,我投给你一段音频。”
叮咚一声,李老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了接收音。
她打开屏幕就要点击播放,唐念提醒道,“不然您戴一副耳机吧。”
老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又依她所言,戴上耳机。
音频时间不长,胜在足够精彩。
在短暂的三分钟里,老师神情变了又变,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不再表演,面色涨红,摘掉耳机,好像在平复心情。
深呼吸了几下,又挤出关切的笑容,“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?这个早点拿出来不就可以证明你的”
“证明什么呢?”唐念笑着说,“我拿不出来的,老师,因为我在被关到废弃教室时就昏死过去了。”
“那前段时间”
“前段时间我差点死了呀。”唐念又打断她,作为一个学生来讲,可能已经称得上不礼貌了。
可她管不了这些了,这些话是笑着说,每个字却都如刀子一样锋利,“老师,我差点都死掉了,哪有时间来送手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