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耀祖这时看看钟鸣岐,有些想哭,“钟大人,这可如何是好。我在此近二十年,从未与人结怨,却屡遭人坑害,我也糊涂了。”
钟鸣岐皱着眉头四下打量,“还不至于山穷水尽。当下另开一处店面,布匹进出不能断。这店既然毁了,索性重盖,把排场弄大些,有官府布匹做底,你当能腾挪着渡过难关。”
钟鸣岐走了,老高与两个差役留在这里,“莫经略,咱们从大主顾开始,一个一个捋,做出这等事,绝非小门户之人。”
莫耀祖苦笑,“这店已烧得没啥可守,我们到巡检所去说,请高爷喝碗淡茶。”
巡检所内,莫耀祖道:“高爷,我自开店,就拿最薄的利,一点点有了些名声,将十里八乡的纺织户拢到这里。凡新上织机又本钱不多的,第一次来拿货,我一分不赚;有急难的老主顾我都先给垫上;几个大主顾,无论我在不在,都敢直接拿货、支银子。我实在想不出与谁结过怨。”
老高:“也正因兄弟诚实仗义,才让人钻了空子,我记得上回你这店被骗,便是自称熟人来干的。”
莫耀祖:“我熟人里根本没这几人。只是他们从何得知我出远门,又从何得知我做生意的路数,却是想不通。”
老高:“当初这案子是杨爷与郝爷管的,已过数年,无从查起了。眼前这把火就是奔你来的,备好了猛火油,强行入门纵火,你身边的熟人哪个有这手段?”
莫耀祖:“我相识的不是生意人,便是纺织户。”
老高:“之前一、两日可有陌生之人在你店周边游荡?”
莫耀祖摇摇头,“高爷,东外城四方客商都来,实在难以辨认。”
这时,王进福脸上、手上全是灰黑,满身烟火气地进来,“耀祖,全毁了,就剩些砖瓦,椽跟檩只能做烧柴了。”
莫耀祖心里一酸,眼泪转了转咽了回去,“大哥,不必再忙了,你也歇歇。”
老高对着王进福,“老王,你也是咱刑捕司的老人儿,你看是什么人干的?”
王进福:“这分明是来寻仇的。都怪我么,昨日店里布匹码妥当,回去扫了扫城门洞,夜里便在城头睡了。光想着别违了官家规矩,我要睡店里,那歹人不会轻易得手。”
老高道:“无论他是什么人,纵火之后定要迅速离开,东外城夜里只开东门。昨夜值守军士、税吏在否?”
王进福:“常年就这几人,大家轮着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