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夜里两点半,陆厌换了身衣服,从医院偷偷溜走。
他推开南山别墅的门时,里面一片黑暗。
陆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,最后在书房看到了程岁。
她裹着灰色毯子蜷缩在米黄色单人沙发上,脸上盖着一本漫画书,睡得正香。
陆厌走过去蹲在她身边,伸手帮她把漫画书拿走,指背无意碰到她的额头时,发现很烫。
又发烧了。
陆厌俯身将她抱起来,往主卧走,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,刚要去找药,就被人拽住衣角。
程岁迷迷糊糊醒了,眼皮酸痛,视线不清,却还是辨认出了陆厌的背影。
这些日子的焦虑煎熬呈趋势递增,本就发炎的喉咙更是越发严重,一点声音都说不出来。
但她仍想表达,便费力晃了晃他的衣角,让他看自己,嘴上无声张张合合。
陆厌看得分明,却扭头撒谎:“我读不懂唇语。”
话落,就把她的手又塞回被子里,转身去柜子里找药箱。
陆厌拿出一片退烧药放在掌心,送到程岁嘴边。
程岁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,额头的汗水将发丝洇湿,她并没有很清醒,却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拽,试图藏住脑袋。
“乖,吃药。”陆厌的音色低沉磁性,在夜里带有循循善诱的效果。
但程岁始终无动于衷。
她嗓子眼小,每次吃药时都很难咽下去,总会卡在喉咙口,那股子苦涩会逐渐弥漫在整个口腔,十分难熬。
陆厌捏着药片,思索纠结了整整半分钟,最后选择下楼去厨房用勺子背面将药片碾碎,倒进一口水里,再找出根吸管,上楼。
他将吸管送进程岁嘴里,音色温柔,轻声哄:“喝下去。”
程岁勉强喝完后,陆厌将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,他坐在一旁,神色晦暗不明。
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程岁的嘴角。
适才,他有股冲动,想亲口将药片推进她的嘴里。
他想亲她,想得发疯。
陆厌俯下身子,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慢慢靠近,眼看就要吻上她的唇时,却陡然停住所有动作。
前些天,程岁被他亲吻的反应仍历历在目。
陆厌放在她唇角的手背已经冒出青筋,延伸到腕间,理智与欲望相互冲撞,却远没有战胜那几分克制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