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曾告诉他应该接纳自己,可她显然也不是个好老师,她只接纳了自己,却没学会如何善待自己。
这让他很不舒服。
楚云回头看他,目光里带着疑惑,“你最近为什么那么容易生气?”
“我”
梁兴尧看着她微愣,心里掠过一丝宛若被戳穿了心事的慌张,他垂下眼别开目光,“不是,我就是”
他瞥眼看见落地窗边的吊椅,岔开了话题,“去坐会儿吧,你不是说你喜欢那个吊椅吗?”
楚云刚生了孩子,忘性大,梁兴尧这一岔开话题她也就跟着走,看向吊椅的目光都柔软了许多,她点头,边往吊椅走边开口,“好,这吊椅里的垫子也是你买的吗?”
“一套的。”
“和我之前在短视频里看的一模一样。”
楚云轻轻的坐进吊椅,吊椅缓慢的摇荡起来,她个子不高,又瘦,脚一缩整个人就蜷在吊篮里,柔软的垫子顿时就包裹着她,她抱着腿坐着,看向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,温暖与满足像是要撑破她的胸腔,连脸上的笑也带了幸福。
梁兴尧在一旁看着,心里也涌上星星点点的欢喜,吊椅旁边还有一个豆袋,他笑着坐下来,二人就这么一个摇着,一个坐着,迎来了短暂的宁静。
“梁总谢谢你,这真是我梦都不敢梦的生活啊。”
短暂的沉默之后,她轻声道谢,转头看他,一如既往的真诚,梁兴尧听着这话却莫名有些刺耳,“这不就是正常的生活?有什么不敢梦的?”
楚云摇头,想了想又点头,想到那些压到喘不过气的负债,轻叹了口气,“你说得对,这是正常的生活,不正常的是我。”
梁兴尧没说话,却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,他想起他们在医院里初识的时候,她也是一个人,又想到她之前说“家里也不会有访客”,一直压在心里的疑团立时就有些压不住了,“你的家人呢?你爸爸去世了,应该还有妈妈和其他兄弟姐妹吧?为什么你生孩子那么大的事,他们都不来照顾你?”
楚云转头看他,他看向她的目光和平日不太一样,柔软里带着浓浓的关切,看得她心头一暖,也更没了心防,“我的家人”
她轻轻的叹了口气,想到成年后就鲜少回家的自己和之前在家里闹的那些事,愧疚又难过,“我没什么资格让我的家人来照顾我。”
梁兴尧皱眉,难以置信,“你说什么?”
楚云笑了笑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