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当正午,太阳丝毫没有即将入秋的自觉,依旧如同盛夏时那般火辣,似乎将整个松江城都笼进了一片灼人的白光中。
太仓府衙门外的大街上,此时只有十几个无所事事的闲汉,正人手一碗凉茶坐在路边的茶棚中说着近几日听来的稀罕事。
“哎!哥几个听说没有,那张浦张小爷家近来可是又新进了一房小妾,啧啧,咱可是亲眼得见,端的一副好皮肉哟!”一汉子敞着衣襟,脸上尽是戏谑神色对着一众同伴说道。
“得了,你少他娘的在这放屁,纳了小妾的乃是张采张大爷,与他小张老爷何干!”另一汉子出言反驳道。
“嗨!尔等糙人知道个什么,俺那连襟可是小张老爷府上的管事,俺可听他讲了,那小婆娘乃是苏州府‘揽翠楼’里新进的清倌人,不知怎的,竟被这大小两位张老爷一齐看上,你们也晓得,这‘二张’可是咱太仓地界齐名的翩翩公子,所以,这二人便定下这‘轮流坐庄’的规矩。”
“啧啧!这两位那可是既享受了那等齐人之福,又全了兄弟情分,倒叫我等好生羡慕!”一个胸口袒露黑毛的大汉,嘿嘿淫笑着跟众人讲起自己知道的“内幕”!
“啧啧!要怎地说,这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呢!不过俺还听说,那小张老爷乃是吴王后人,而且,这张家祖坟上近来可是冒出了阵阵青气,依着我看”
“唉哟”
不等这说话的小子说完,后脑处竟被人狠狠来了一下。
“你他娘的,可是嫌活得命长了不成?这等事也敢乱说!”却是那袒露着胸毛的大汉,见自家兄弟越说嘴上越没个把门的,不由得上前怒斥道。
那挨揍的青年自是不服,一边拿手捂住痛处,一边向外走去,可这嘴上却是不停。
“怕什么的,那张家近来本就神神叨叨,还不叫人说话了不成!”
说完,眼见自家兄长又要动手,却是一溜烟的跑远了。
就在张浦和张采等人那日密议过后,这太仓府周边三县近来那是谣言四起,可百姓又哪里管这流言是真是假,不但传得越来越广,内容更是越发不堪。
甚至有传言称,张浦和张采曾以求学的名义一同访问东林领袖钱谦益的家宅,期间竟因垂涎钱老夫子侍妾的美色,在钱府大打出手;又结合两人同纳一妾的桥段,一时间,整个太仓乃至苏州那都传得是沸沸扬扬。
“不行!不能再等了,再这样下去,不等南京的那群勋贵动手,咱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