懋勤殿。
除去金甲,换了一身便装的朱由校正一个人坐在殿中一张条案旁自斟自饮,案上则摆着一碟青柿、一碟芦笋。
随着殿门被人打开,四名锦衣剑士押着一青衣中年男子缓缓步入殿中。
行至案前,四名剑士向着朱由校躬身行了一礼,朱由校却不多言,挥了挥手,便将四人打发出去。
见来人并无见礼之意,护卫在皇帝身后的方正化正欲上前呵斥,却听朱由校开口说道:“方卿,你也退下吧!”
方正化闻言一愣,看了眼男子被紧缚在身后的双手,告了声诺,正待退下,只听朱由校又说:“将韩首辅的绳索去了罢,首辅是体面人,那等有失君子德行之事,他是不屑做的。”
方正化本欲阻止,但想到皇帝今天于金水桥畔斩杀数名逃卒的举动,又知这所押之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,即使有何变故,但皇帝自保应是不难;何况这大殿内外有大批高手护佑,便不再纠结,上前解下绳索,这才躬身行礼缓缓退到殿外。
见中年男子仍是一副倨傲模样,朱由校倒是不恼,先自饮一杯,然后对来人说道:“自天启四年一别,韩首辅倒是风采依旧,而寡人近日来却是历经数次生死险关,不知首辅可有教朕?”
原来,这所押来之人,乃是大明前任内阁首辅——韩爌。
韩爌见皇帝如此直白,原本冷峻的神情一缓,叹了口气说道:“陛下,草民目下已是白身,自不敢再以大明臣子自居,而今之状,其罪皆在韩某一身,惟愿陛下能以此事自省己身得失,今后亲君子而远小人,万勿再施乱政、再行乱命,如此,草民虽死,亦可含笑于九泉。”
言罢,韩爌跪地拱手,以头叩地。
朱由校并不接话,只是拿眼盯了韩爌好一阵,伸手在条案上抓过一颗青柿,笑了一下对韩爌问道:“这蒲州青柿,乃是首辅家乡特产,但不知首辅可知其食用之法?”
韩爌虽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,但还是苦笑一下说道:“蒲柿食法,异于他柿,诸柿皆可生熟两食,然蒲柿宜食之法有二,一为榨油,二为器煮,如生食,一则其味涩,二则若多食,易害毒。”
“嗯!很好,首辅说得很对!”
将手中的青柿放下,朱由校起身来到韩爌身前,伸手虚扶一下,这才继续问到。
“爱卿觉得,阉党和东林,与这青柿像否?”
“不知陛下何来此问?”韩爌更是不